入夜，程落安确定碧云己经熟睡，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。
这两日洒扫的时候，程落安己经记住了周家前院大致布局。
出了下人住的院子，再经过前厅，后面就是书房的位置了。
可惜了，要不是碧云说，书房老爷一般不让下人进去，只让周管家进去收拾。
白天的时候就能借着打扫的名头进去看看了。
程落安小心的避开巡夜的下人，专门挑些视野盲区行走。
从前在临江山上要偷跑出去，她也是这样，次数多了，也称得上是得心应手。
趁着守夜的人不注意，程落安一个闪身便进了书房，顺带关上了门。
靠着门听了好一会儿，确认没人发现，程落安憋着的那口气才慢慢吐出来。
“真他妈吓人，以前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。”
程落安在心里暗暗骂道。
缓了好一会儿，等到能在黑暗中视物，才慢慢站起身，借着外面微弱的光摸索着走到书桌前。
“一般人处理完当日的事务，应该会放在显眼的地方，以便第二日自己能快速找到。”
程落安如此想着，便查看起堆在桌上的纸张，很快便发现，“都是些关于铺子营收的琐碎信件，没什么重要东西。”
见书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，程落安有些失落，“想来也是，谁会把重要东西放在明显的地方。”
收拾好方才弄乱的东西，转身查起了旁边的书架。
不同于书桌，书架上都是码放整齐的书，若是要一本一本检查，怕是到明早都查不完。
程落安这回没有上手，借着光，一点点看着那些书，试图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。
就在她以为书架也要查不出什么的时候，突然发现有一层书架上的灰尘，相较比别的地方少。
而且不像是留了有段时间的，反倒是像……刚刚留下的。
这个时间，周老爷早就睡下了，不可能是周老爷，她刚刚走过来也没碰到过书架这也不会是她弄的，那就说明有人跟她一样，调查过这里。
但是她进来之前一首盯着书房，也没看到有什么人进出过，所以，那个人此时还在书房里！
程落安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，如果她想的是真的，那她就危险了。
从她进来到现在，都没发现那人藏在哪里，只能说明此人武功高强，随时能杀了她。
她猜测，那人在书房这么久，也没对自己动手，应该是看到自己没发现他，若是现在让他看出来她发现有第二个人，后果她不敢想象。
稳住心神，程落安强装镇定地离开书架，假装自己检查完了，什么也没发现。
低头摸了摸旁边的花瓶，摇了摇头；走到挂画前看了看，也摇摇头……就这样一步一摇头地慢慢挪到了门口，伸手拉开门看了看。
“很好，没人。”
程落安镇定自若地走出去，头也不敢回，生怕自己会看到书房里有人，把门关上之后就冲了出去，像是后面有鬼一样。
跑了有一段路，看着快到下人居住的院子了，后面也没人跟着，程落安才放下心来。
接着她就听到巡夜的人大声叫喊：“抓贼啊！”
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：“这就被发现了？”
又跑了两步，发现不是抓自己的，又放心了，并在心里骂道：“亏我还觉得你武功高强，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被人发现了，呸！
这还不如我呢！”
但是很快，她就骂不出来了。
……“奇怪，刚才还看到是往这来的，怎么一下就不见了？”
听着窗外传来的声音，程落安心如死灰。
她此刻被人从背后捂着嘴，反绞着手压在墙上，动弹不得。
她方才不过是路过了这里，就被人推进来，变成现在这样子。
程落安踢了踢面前的墙，试图弄出点动静来吸引外面人的注意。
结果就是她被压得更死了，手也越来越痛。
就在她觉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，外面没了动静，压着她的人也松开了她，但是一把匕首也随之抵在了她脖子上。
程落安吓得倒吸一口凉气，全身僵硬但还是努力地开口：“大，大侠饶命，有事好商量……我并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事可以商量。”
声音低沉清冷，听着有点熟悉。
程落安来不及细想，生怕自己就这么交代在这：“你，你看，我们俩都是大半夜去调查周家书房的，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，既然目标一样，何不互帮互助，一起联手呢？”
“你果然发现了。”
他说的是她发现书房有人这件事。
程落安也不敢接这话，闭着眼睛继续说：“你今天被发现了，周家之后一定会有所防备，你晚上潜入会更加困难。
我现在是周家的丫鬟，有我这个‘内部人士’在周家帮你，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就算没有你，我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“我们一起做事，里应外合，能事半功倍，更快完成对你来说不是更有好处吗？”
程落安不服。
“就你这三脚猫功夫，你确定不是事倍功半吗？”
“……”程落安语塞，早知道爹爹教她武学的时候就好好学了，也不至于学艺不精，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。
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说服他的，于是破罐破摔，大有豁出去的意思：“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，你要是杀了我，明天有人发现了，周家防你只会防得更厉害，还不如让我一起。
我没长翅膀，不会飞，不满意你随时可以动手杀了我。
当然，你要想杀我，动手之前我一定喊人，喊不出来我也一定给你添堵，死了变成鬼也缠着你！”
“好。”
抵在脖子上的匕首被收了回去，速度之快让程落安怀疑方才对方只是想吓唬自己，“我给你这个机会。
下次见面，你最好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。”
也不等程落安回答就离开了。
见人真的走了，程落安终于放下心来，“天杀的，就知道吓我，真敢杀我那就两败俱伤！”
松开手里藏着的药粉，程落安这才注意到，这个是个空房间，是什么家具都没有的那种空，甚至有点破败。
“周家还有这种屋子吗？
一点人气没有，像个鬼屋。”
程落安默默吐槽，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衣服，就出了屋子。
回了屋子，看到一旁依然熟睡的碧云，程落安就更安心了。
这一晚上提心吊胆的，总算能睡个好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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